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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初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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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謂階梯,其實只是石塊鋪就的石階,大小不一,凹凸不平,所以走起來並不輕松。

過了沒多久,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,江秋白側耳傾聽,瀑布聲越來越大。她想,高人如果見不到,至少要找到瀑布看一眼。

秋日的雨絲纏綿清涼,落在臉上其實很舒服,山中氣溫偏低,涼風吹來正是舒爽。

這座山並不高,她拾級而上,約摸著過了半山腰後就看到了一條岔路。岔路平坦,一眼望去只看到密密的松林,可她卻覺得瀑布就在前方了。

果不其然,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如白練般的瀑布自高處傾瀉而下,水潭清澈見底,碧綠的潭水猶如一塊青翠欲滴的翡翠。

沈浸在喜悅中的江秋白並未註意到越下越大的雨,她加快腳步走近了瀑布,水花砸在石壁上,四濺而開,濺到了她的臉上,落到旁邊的泥土裏。

她站在水潭邊上,看著眼前美景,心中頓時清明,忽覺開朗。

如果在這旁邊造一棟竹屋,擺一桌酒席,待皓月升空,舉杯對飲,抑或攜好友三兩人暢飲,那一定是最愜意、最美好的生活了!

“秋白!”聽到墨子軒的聲音,江秋白轉身去看他。

黑色西裝的男人正擡步朝她靠近,俊逸的臉上發絲微亂,一縷劉海被雨水沾濕了落在額前,卻顯得他越發帥氣迷人!

“下雨了,山路泥濘,你快跟我下山吧。”他的聲音醇厚,聽上去溫柔而深情。

“我聽說這山裏有神仙,就來看看。”江秋白俏皮地說著話,一邊與他牽著手離開了水潭。

山路果然因為下雨而泥濘起來,石階也變得很滑。墨子軒脫了西裝外套披在江秋白頭上,一只手拉緊了她,小心翼翼地護著她。

天漸漸暗了下來,兩個人的腳步卻越發慢了下來,江秋白擡眸已經可以看到山腳的墓地門口了。石階很窄,她幾乎是靠在墨子軒的懷裏了,意識到的江秋白臉上發燙起來。

“子軒,你怎麽知道我上山了?”她邁開一只腳,踩穩了才跟上另一只腳。

“守墓的大爺看到你上山了,我當時也掃到了你上山的身影。”

“哦,我隱約聽到有瀑布聲就想去看一眼,沒想到走到半路下起雨來……啊!”

江秋白一邊說話一邊下臺階,一腳滑了出去,整個人撲倒了墨子軒身上。而墨子軒當時的腳還在半空中,退了一步踩空,導致兩個人都倒了下去,滾落山坡。

墨子軒用身體護住了她的腦袋,兩人都抱緊了對方,最後,撞在了一棵樹根上,一起暈了過去。

江秋白先墨子軒醒來,她掙紮著從濕漉漉的山坡上坐了起來,身下都是厚厚的枯枝爛葉,所以並未受嚴重的傷。

她俯身去看墨子軒,他好像也沒有外傷,只是他的背部撞在了樹根上,不知道有沒有骨折。她忽然鼻子一酸,淚眼朦朧地去推他,喊他的名字:“子軒!子軒!你醒醒!”

墨子軒皺著眉醒轉過來,這時候,尋找他們倆的人也到了墓地門口,明晃晃的手電筒往山上照,一邊喊著他們的名字。

“這裏,我們在這裏,大姐、二姐、三姐!我們在這裏!”江秋白扯著嗓子,用盡了力氣大聲呼喊。

直到他們回到了家裏,江秋白才心有餘悸地想起當時兩人身處漆黑的墓地,頓有陰森恐怖之感。

墨子軒並無大礙,只是他的背部撞出了淤青,手腳各處也都被劃破了皮。而江秋白卻沒受到任何傷害,她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被他緊緊地保護在懷裏。

墨家幾位姐姐得知弟弟並未重傷也放下了心,仔細叮囑他好好休息,就紛紛回了自己房間。

墨子軒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裏面,與三樓的簡單裝修大相徑庭,看得出來當時花了很多心力。

家電一應俱全,沙發松軟舒適,櫥櫃與床鋪都是一個系列的,精致奢華,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宜家的。但是,房間看上去像是新裝修好的,完全沒有住過的痕跡。

房子肯定是墨子軒畢業後裝修的,而把房間裝扮得這麽仔細的,肯定是他的姐姐們。然而,忙碌於工作的弟弟一年到頭也回來住不了幾天,所以這房間才有了這般模樣!

“怎麽傻傻地在發呆?”墨子軒醒來恰好看到床前的人正楞楞的望著他。

“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!”江秋白見他醒過來,難過的自責。

墨子軒坐了起來,捧著她的臉笑著安慰她:“傻瓜,那是意外,再說了我不是好好的嗎?”

江秋白順勢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,吸著氣問:“是不是你永遠都會這麽包容我?無論我做錯什麽?”

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矯情,江秋白也不例外。此刻溫情滿滿,氣氛暧昧,大多數男人肯定會回答“是的”。

“那要看你做錯什麽事了。”

江秋白聽到他的答案,立刻擡起了頭,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。

這個男人,也太不懂風情了。

“我的女人,我只會包容她,縱容她,讓她成為更好的女孩,或成為更好的人。”墨子軒把她的頭按了回去,默默地補充。

江秋白撅起來的嘴又松了下來,眼裏噙著一抹笑,誰說這個男人不會說情話來著!

雨已經停了,推開窗戶,銀色月光就竄了進來,墨子軒摟著她站在窗口,望著天空中的一輪圓月。

雨後的村莊格外寧靜,家家戶戶已經熄燈入睡,就連蟲鳥也似乎放假早歸了。

“我明天去拍幾張瀑布的照片,然後就出山回B城了。”江秋白靠在他的懷裏柔聲說。

墨子軒一只手摟著她腰,一只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裏,摩挲著她柔軟的手心:“明天你們先坐二姐夫的車出去,我還要過兩天再走。”

江秋白乖乖點了點頭,忽而又仰起頭,齜牙咧嘴沖他笑:“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!”

墨子軒微微一楞,點了點頭,思索開始講他小時候頑皮的過往。

“原來你也幹過掏鳥窩這種事啊?”她張大了嘴吧,瞪著眼睛,一副“不會吧”的表情。

墨子軒呵呵笑了,回想起自己當初年幼無知的歲月,滿是歡樂童趣:“我從小就被姐姐寵著,很多事情爸媽都不知道,有時候露餡了,也會挨打。”

“那你青春期叛逆嗎?”江秋白眨著眼睛問,“有沒有早戀?是不是很多女生追你?”

墨子軒挑著眉想了一下,松開了她的腰,轉身從櫃子裏翻出了一個鐵盒子。盒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,依稀可見XX月餅字樣。

“這裏面都是她們寫給我的情書。”他打開了鐵盒,露出裏面厚厚的信封,“信都被我姐姐截下來了,我是到後來才知道的。”

江秋白看著眼花繚亂的告白情書,深覺他三個姐姐當初英明神武,興奮地問:“我可以拆開來看看嗎?”

墨子軒隨手拿了一個信封,拆開來,遞給了面前兩眼放光的女孩。他好笑地看著她的臉上神色變化,分明是她自己要看,看完又吃醋不高興。

“你後來知道了有沒有回過信?或者回頭去找她們?”

他的青春沒有她,那些女孩陪著他度過了最美好的校園時光,走過了花季雨季。她們看到過她所不了解的那個男孩,或許並不如現在完美,可她們終究參與了他的青春!

她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,可是又自己跟自己過不去,懊惱地捏著手中信紙,內心兩個小人打架。理智告訴她不能小心眼,感情又反駁這是作為女朋友的正常反應!

墨子軒終於忍不住笑著奪下了她手中將被捏碎的紙張,扔進了鐵盒中,重新將盒子蓋了回去。

“年少懵懂,那時候的喜歡大多處於他的外貌,或者學習,那樣的感情頂多算是崇拜!”他註視著她幽怨的目光,快速親了一口她撅起的小嘴,“吃醋了?”

江秋白別過腦袋,像個孩子一樣鬧脾氣:“我不管,不高興!”

他雙手捧著她的頭將臉擺正,四目相交,他深情款款地說:“我的初戀是你!”

她的目光一滯,仿佛雨過天晴,再一次綻放了笑顏:“那還差不多!”

墨子軒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,目光落在了她櫻唇上,緩緩靠近,兩人鼻息相交,終於觸及柔軟。

那種感覺很微妙,像是夏日裏的冰檸檬水,冬日裏的溫牛奶,芬芳馨甜,沁人心脾!

愛情有的時候,就像夏日的暴雨,來勢洶洶,偶爾也會溫柔如秋雨綿綿,纏繞心扉。

這一次來,江秋白倒是把墨家的親戚都見了一遍,他的三個姐姐性格各不相同。三個姐夫也各有特色,大姐夫憨厚,二姐夫開朗,見過一面的三姐夫老實,帶著一副黑框眼鏡,據說是學校裏教書的老師。

一時間,墨家村裏的人也都知道了她是墨子軒女朋友的消息,紛紛道喜。

江秋白一行人離開的時候,還有許多鄉親來送,墨家三個姐姐更是給她塞了不少特產和吃食,怕她路上餓。而那個男人只是深深地看著她,淡淡地笑著!

作者有話要說: 今天的第二章,七夕節快樂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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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劇場獻上:

關於那個盒子:

當天晚上,江秋白回房間的時候偷偷順走了鐵盒,墨子軒故作看不見。

婚後的某一天,墨先生在書架上翻書,翻到了書架頂的鐵盒,他拿著盒子去問墨太太。

“哦,我覺得裏面有幾封寫的不錯。”正在看電視的墨太太掃了一眼鐵盒,摸了摸鼻子說。

“那你看完我就拿去扔了。”墨先生轉身欲走。

“這些都是你的青春回憶,怎麽能扔了呢!”墨太太急著出聲制止,身體卻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上,並未動作。

墨先生故作沈吟,深以為然:“你說得對。”

墨太太聽聞立刻站了起來,一把奪過鐵盒:“我看這盒子這麽舊,放著也是占空間,不如我去扔了吧!”

墨先生憋著笑,拉住了她的手:“你不是不介意嗎?”

墨太太沈默無語半晌,甩開了他的手,憤憤然離去。

次日,墨先生看到垃圾桶裏一堆灰燼,舊鐵盒裏已然空空如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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